這是一篇祭文,也許形式上不符合正式的格局,但對我來說,當知曉它已逝去的事實後,那種難過程度簡直不下親人過逝。
  所以,這是一篇祭文。

  其實我早就知道,那個夢該醒了。

  在一聲號令下,雖僅數十人,頭上標有黑貓的精英小隊,在兩名黑白精靈遊俠「許可」與「影歌」的帶頭下,率先衝進亞丁王座室,黑暗精靈「迪亞歌」與獸人「瑞薩克」以肉身擋在前頭為隊員開路,精靈長老「卡伯克」與身為主教的盟主「克勞得」,不斷揮舞手中的魔杖治療隊員…
  敵方的人數太多,就算知道這幾乎是自殺式的敢死衝鋒戰術,名為「靛」盟的黑貓小隊,依然義無反顧的衝向王座室的警衛身邊。我看著我身邊的戰友一個又一個的倒下了。即便是被我搶到空隙趁勢復活的迪亞歌,起身後仍再度身中數箭死亡。那場戰鬥,在戰鼓的聲響與戰友的吶喊下,戰鬥依然沒有結束,直到黑貓小隊吸引了幾乎大半敵軍,為主軍爭取到時間搶下王旗,亞丁首位戰才宣告結束。
  那是個用鮮血與生命搶下的王旗,黑貓小隊是8個聯合血盟人數最少,但其戰績與榮耀已轟動整個聯盟。

  從那一刻開始,我們才剛剛開始寫下屬於我們傳說的第一章。
  那已經是2000年的事了。


  ◆天堂

  我踏入網路遊戲,是在考進大學之前的事。
  當時剛畢業的話,以非常晚的時間點,開始玩起了當時由橘子公司所代理的當紅網路遊戲:《天堂》。雖然剛加入,但是我幾乎難以忘記當時對角色扮演的感動,心中也懷著夢想,希望在這虛擬的世界扮演自己心中的英雄。
  當時弟弟的同學阿斌,還有我的朋友阿孟,都在同一個伺服器,且等級都在45級上下,我很自然的投靠他們,並練了我第一隻角色,法師。以初學者來說,法師是個相當難以上手的職業,血少皮薄砍怪慢,即便是用光箭打怪,也都有一定程度的風險。然而,我卻在說話之島渡過了整個夏天。然後得知我自己沒考上,準備迎接重考生活,我還是繼續或多或少地接觸《天堂》。
  最後,我與阿孟、阿斌與弟弟,4個人決定創立一個小血盟,遊走天堂的世界,利用公會倉庫的系統,我們將許多武器衝到+7(後來命名為+7武器計畫),放到倉庫裡供4人使用。大馬士革刀、雙手劍、瑟魯基之劍、細劍、紅騎士之劍、十字弓、妖精長弓、等,這些武器每一把都+7,讓我們相當有成就感,因為那都是4人日積月累賺錢打怪點武捲獲得的(事實上只有3人,因為我的王族角色等級太低,都是開弟弟的騎士角色幫忙賺錢)。
  最後在2001的夏天來臨之前,我的一時交易失誤,誤加小白進入血盟,短短數秒內所有武器都被盜走,那時才結束我們在《天堂》的夢想。
  還記得,4個人聚集在正義神殿,將所有剩餘的家當變賣,對著+7瑟魯基之劍想賭那一把,如果這張祝福武器捲軸衝過,就繼續玩下去。不過,上天很快給了我們答案,劍爆掉了,剩下一堆水晶,宛如我們破碎的夢。

  這就是我的口頭禪「夢想的碎片」一詞的由來。


  ◆RO,仙境傳說

  接著那個夏天,我們並不寂寞,咱們幾個很快地又投入了《RO》的行列,當時的我與阿源(就是當初在餐廳打工,跟慶忠哥一起認識的阿源哥)在RO依然玩的不亦樂乎。這次我決定扮演「刺客」角色,那個時候,阿源發生了家變後就沒在玩了,而只剩我一人在遊戲裡跑蕩。就在有一次我跑到一個礦區辛苦的單練時,眼見我就要被圍過來的數名殭屍殺死,一個巨大的火魔法陣與治療光束同時在我腳地冒了出來。殭屍全部被殺死,而我也被拯救了。火哥與小紫姐,這是我第一次見面的網友。

  他們兩夫妻是個不折不扣的電玩迷,同樣他們也經營小公會,但火哥為人豁達的個性,讓我聯想到伍大哥那樣瀟灑,而小紫姐也相當有趣,有種嫁狗隨狗的感覺,又不失其鮮明的敢言個性。有一次我在線上打怪,火哥便叫住了我…

  「小多多~我們明天要到新竹,要來找我們嗎?」我的刺客ID叫多亞。這是我最喜歡的ID,但卻幾乎也不再使用了。

  「火哥要來玩嗎?好啊!我去接你們?」

  「不用啦~你知道●●市場嗎?你說你家住那附近對吧?」

  「喔喔!好像是,但我不曾去過阿~你們怎麼要去那邊的菜市場?」

  火哥簡單交待我時間,並且告訴我去找到賣光碟影帶的攤子,就會找到他們。不出所然,我到菜市場繞了幾圈,在周邊都是賣魚賣菜的攤中,發現了專賣盜版光碟的火哥與小紫姐的攤子。相當年輕的一對小夫妻,當時的火哥已經27歲了,小紫姐反而比他年長1歲的樣子。我開心的跟他們聊天,也問起了他們的工作關係,怎麼還會玩遊戲?

  「要來這裡也要排的耶!要事先登記才行,且我們不常在這裡擺,要多花錢。」火哥如是說,隨後的小紫姐也一邊說道:「是阿,特地為你趕來的阿!XD」

  跟他們聊天,才知道這樣生活辛苦的小夫妻,兩人學歷雖不高,但是那種樂觀愛開自己玩笑的個性,似乎對這樣的生活習以為常。他們也談起了生意難作,不時也聽到火哥搖著頭的模樣,與小紫姐發著呆,看著那堆賣不掉的舊光碟。然而,當他們一同談起了關於遊戲的事,突然很快的又展露笑顏,還約我下次一起去守王,等BOSS打寶。

  「日子難過,這跟等級難練是一樣道理。但你還是要去過,人生也需要歷練,快不快樂,問自己最清楚。」

  我這輩子大概不會忘記,火哥一邊嚼著檳榔一邊感嘆著說著。
  那年,我才剛19歲,那是重考的第二年開始的夏天。

  後來沒多久,火哥他們再也沒上線了。
  雖然當時他們有給我名片,但在公會突然解散的那一天,我打過去並沒有人接。當我發現「多亞」角色頭上的盟徽消失,一切快到自己都無法回神。他們後來怎麼了,我也不知道了,在我電話換了之後,再也沒機會聯絡到他們了,但火哥卻是在線上遊戲中教我人生道理的第一人。

  約莫幾個月後,弟弟與阿孟也終於加入《RO》,並選擇了「弓箭手」與「騎士」,那時我也再次重練了後援性質的角色「主教」,幫忙補血。不過,那時的RO已是強弩之末,那時是許多線上遊戲開始引進台灣的21世紀初,我們開始用外掛進行遊戲,只有弟弟自己堅持以耐性「手動」練功練到97級。某天,當他發現自己要殺掉100隻怪才能升0.1%經驗值的瞬間,他跑進我房間…

  「哥,教我怎麼設定自動練功的外掛。」

  最後,三個兄弟都使用外掛,各自掛了血騎,槍騎與強盜,然後在鐘塔改版的那次,因為外掛被官方抓到,再次結束了我們小小的夢想:到PK場見人斬人。隨後,我們幾個聚首,物色著其他遊戲,依然尋找著扮演自己心中英雄的那個虛擬世界,等待上線,登入那個另一個自己的角色。

  火哥還說過:「不管在哪裡遇見,都是一種緣份。」

  我一樣還記得,那個在礦場施放火風暴拯救我的火哥,那就是緣起,而也隨著那個盟徽的消失,而緣盡。


  ◆天堂II

  天堂2在封測的時候,我跟弟弟、阿孟與阿斌率先就加入了,那一樣是在夏天,我在玄奘大學第一年的事。習慣扮演肉盾角色的阿孟,選擇了人類聖騎士;喜歡扮演像《魔戒》故事中帥氣勒茍拉斯的阿斌,考慮到攻擊力的關係,選擇了黑暗精靈弓箭手;喜歡獸人背景故事的弟弟,選擇了以拳套肉搏戰為主的卡巴塔里;而我,回到天堂裡的世界中令我倍感高興,這是我認識的《天堂》故事中的更古早的遊戲年代,我延用了在1代的法師ID:依凡斯,我依究扮演一個法師。

  我開始嘗試寫小說,關於我對於天堂的故事裡,試著以外傳結合史實的角度來寫,

  在《天堂II》中,我們的戰友開始一一集結,當時阿斌的高中同學,還有阿斌的弟弟「阿跳」,都隨後加入了我們的行列。因緣繼會之下,阿斌有一次詢問我們要不要加入一個由天堂Talker雜誌創辦的mania明星旅團血盟,我認識了使我踏入遊戲編輯行列的關鍵人物,Alien。

  Alien基本上是個怪胎,不過要介紹他這個人的話,我會另外想花個篇幅為我自己獨立作個紀錄,畢竟他也稱的上是值得交一輩子的朋友。在他的勸誘下,我開始嘗試寫小說,關於我對於天堂的故事裡,試著以外傳結合史實的角度來寫。然後,我也開始幫他寫一些比較輕鬆的稿件,這也是我第成為特約作家的第一步。

  這段時間,真的很快樂。我能一邊寫著遊戲裡的故事,一邊與血盟會員打屁聊天,一邊練功升級作裝備,很快的,我們迎接了的《天堂II》的序章,這也是我認識更多好戰友的序章。

  富富,台中眼鏡行的一家老闆,以商業的眼光橫掃當時伺服器的物料,我不知道這號人物是怎麼出現在當時的mania明星旅團血盟的,但是直到第一次攻城戰後血盟重組為「靛」盟時,富哥依然是我們的主力贊助商。雖然在參章之後我們接二連三地離開《天堂II》,他依然留在那裡,直到2010年。

  肥土,事實上我比較喜歡叫他「許可」,當時練著攻擊力弱,防禦力又沒多硬的矮人工匠的他,蹲在奇岩城廣場叫賣時一邊喊組,喊了一個下午,出現一個牧師組了他,那個人正是在下我。我們從此以後結下不解之緣,志趣相投的關係,我跟他在《天堂II》序章至貳章這段時間以來合作無間,不時交換意見,他對遊戲狂熱的個性也使他成為出色的玩家。

  後來,在貳章資料片開放後,我們在Alien細作的回報下,順利搶標2間得手亞丁的盟屋,並開始策劃著攻略亞丁城的計畫。兩個血盟人數其實不到30人,事實上當天攻城時的人數才只有18人左右,不過兄弟齊心,其力斷金的表現下,我們在伺服器打響了黑貓旅團的名號。
  其實《天堂II》一路走來都相當順利,我仍很滿意帶領大伙參與攻城戰的經驗,及共同深入地龍之穴最深處的練功。這個伺服器的主教並不多,因為這是一個相當難練的職業,就我所知,比我等級還高的主教,該伺服器只有另外2名,因此在我練到技能全部習得的68級後,便漸漸少於上線。
  真正離開《天堂II》,是一件我不願意回想的往事,我與富哥的一名朋友,高梁戰士發生意見不合,事實上是因為他不滿意我處理亞丁攻城戰後各大聯盟的利益分配,加上某件事的抓馬發生,令我對該遊戲討論的風氣大大失望(也可以說沒見過世面,這種程度的抓馬在巴哈、甚至PTT都是小兒科)。
  這樣的爭執一直深深影響著我,一個遊戲層面一樣牽扯著如同現實世界的紛擾,我所想像的幻想世界,也一點一滴地剝離。當然,《天堂II》等級難練也是世界有名的,於是在我打25隻怪才生0.1%的時候,我跟還留下的朋友道別,離開了支撐我近2年來的夢。

  據說富哥依然還在《天堂II》裡,一樣是無敵的台幣戰士,武器+10還算基本款,沒+到15發紅光的他還不用。在阿斌在台中念大學的時候還曾去找他,但是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。我們曾問起富哥為何捨得花那麼多時間與金錢,砸在《天堂II》裡,甚至還差點跟老婆翻臉的程度。

  「遊戲,爽就好。」富哥如是說。

  名句呀,名句。
  人生,又何嘗不是如此。


  ◆魔獸世界

  「幹!歪歪偷練阿!」

  我與那票戰友在艾澤拉斯裡相遇,頭一句劈頭過來就是這句話。
  在結束《天堂II》旅程不久,我那時已經大三了,也是《魔獸世界》正式進軍台灣的時代。我對WOW的認識不深,只鑑於之前Blizzard的系列強作《魔獸爭霸》與其資料片影響所致,我深深受到索爾、阿薩斯與夜精靈們故事的吸引,當我知道《魔獸世界》是頭一款將單機遊戲真實性地改編成線上版的內容時,我就如同一名渴望瞻仰部落戰帥索爾的獸人新兵一樣,我再次找到一個夢境,並化身為當中的戰士,我從未嘗試過的職業。因為獸人綠綠的頗可愛,我取名為「庫巴」。
  與我一起加入的伙伴可不少,當時已經在遊戲裡打拼的有Alien、肥土、阿強、阿孟、阿斌、我弟,以及肥土的一票大學同學牛柏勳等人。後來咱們幾個創了公會,依照過往慣例,我成為了會長,並命名了一堆王八蛋每次都在抱怨名稱不夠帥氣的「血腥之斧」。這並非我第一次帶領大家了。
  我們在無印時期渡過了很美好的回憶,後來礙於公會戰士過剩的緣故,我重練了我最崇拜的英雄「索爾」的職業:薩滿,雖然事後才知道這是一個一路走來坎坷的職業,但依然沒有後悔,且認為那是最適合自己的職業(可惜當時部落沒有聖騎士可選)。
  我們血腥之斧走過許多剽悍的戰績,雖然人數依然不多,但是至少能出20人團的副本,我們也小小地嘗試了與另一個小公會合併,一個ID「黑蠍子」的法師,年紀比我們年長的他,說話方式很像當時我所認識的火哥。那是個充滿歡樂回憶的時光,公會裡不分彼此,每個人上線都是即戰力,搞不清楚補血要穿什麼裝備的奶媽群,每次打副本為了救一個人而全公會滅團的動容之舉都是所在多有…嗯,好吧!有幾個假死跟消失技術特別好的畜牲除外。
  ZG開放時,我們是最快能以藍紫裝的程度打通的公會,證據便是我弟弟拉維爾手上的ZG雙刀。當時公會感情之好,Alien還特地畫了關係圖,說以後有新人加入時,讓他看這張表就可以認識全公會的人,我看了一看,才發現人與人的關係,都是由那幾條線所連接著。

  那些線,某種程度看起來就像「羈絆」的線一樣。
  線,當然也是容易斷的。

  無印時代的後期,追求裝備的阿孟率先發難,離開公會,加入了一個他常常跟另一群PvP朋友的多人公會,我們都不大好過,但公會無法進軍40人的團隊副本,一直是不爭的事實。後來我宣佈大家解散,於是雖然公會留存,成員卻也各奔東西。不管到哪一個公會的我們,表現都是其他大型公會的佼佼者,伺服器甚至還留傳出一句話:「血腥出品,品質保證」的傳言。

  肥土加入了由血之谷合併伺服器過來的大公會,D&G,其DPS獲得賞識被升至一團,表現相當良好。阿孟在「絕傲部落」公會裡搖身一變成為首席DPS戰士,後期轉任坦克的技術也受到眾人讚賞。我則是流浪了一個多月,那段時期我期盼著公會頻再度恢復到大家一起開玩笑打屁的時光,但那只是我的希望而已。
  在阿孟的推薦下,我跟著進入了絕傲公會,並且以補血反應奶出了名氣,在補血的時候,腦袋裡卻也不時懷念著以前的戰友…K哥、小劍,當初兩個牧師在ZG哈卡一戰中,苦撐了10多分鐘,硬是奶到將哈卡掠倒為止,跟他們比起來我真的遜多了,但是這個公會的朋友們卻一直說我好神,怎麼補才能治療量第一等等…他們稱我「神父塔恩」,因為我是個會喃喃自語的奶媽。

  那時候是我剛升大四的夏天,也是頻繁接觸外稿的時期,因為原來「冰風崗哨」的戰友皆已相繼離開,我與阿斌等人選擇新伺服器「寒冰皇冠」為另一個夢的出發點,我扮演了聖騎士,並練到了60級,直到資料片《燃燒的遠征》開放,再次回到了「冰風崗哨」。

  認真來說,《燃燒的遠征》時代的塔恩,是我在遊戲中最活躍的年代,但卻非最快樂的時期。脫離原來絕傲部落的我,試著再次集結原來血腥之斧的戰友,無奈事與願違,很多伙伴的現況現今多人事已非,我們一樣發生了無法湊滿25人進軍團隊副本的窘境,即便中間我們嘗試了合併公會,但也因為雙方人馬無法達成共識而解散。那等於是血腥之斧第二次的解散。
  合併公會期間,我擔任起聯合會長,親自處理公會大小事與DKP,雖然有肥土的幫忙,但這仍是件相當勞煩的事。肥土因為某些事件的關係,再度離開魔獸(據他所說是因為他熱情不再,於是回到瑪奇),在他離開沒多久,難撐大局的我,合併公會就解散了。我唯一覺得安慰的事,在公會解散時,對方的幹部非常認同我的理念,只是因為他們的領袖是現實朋友,彼此必須分道揚飆,但卻是永遠的戰友。
  爾後,我進入了個人戰史最輝煌的年代,同樣是經由阿孟的推薦,我加入了當初伺服器由D&G分裂出來的精英公會「Nerdy」。其實當初弟弟與阿斌等人皆已不玩魔獸了,但我基於特約作家的寫稿需求,依然繼續維持上線,對我來說這樣的經驗也不陌生了,就像當初待在絕傲那樣。然而,在Nerdy期間,我也徹頭徹尾地見識到了什麼是Hard Core式的遊戲風格。在會長兼RL的Komugi帶團下,雖然他的口氣罵跑了不少人,但留下來的玩家個個都是高手。由於有了榮譽感的競爭,我在畢業前依然相當熱衷拓荒《燃燒的遠征》後期版本的太陽井副本,當時堪稱是《魔獸世界》史上最難的副本。
  在Nerdy我認識了不少好戰友,薩滿職業長「有口皆碑」,及其他會員「Anthem」、「單純戀夜」、「坎德培爾」等人,爾後成為增強薩,踏入近戰小隊行列的我,更認識了一票白目的伙伴「嚕小小」、「威斯康辛」、「草屯阿毛」、「溜小鳥」等人,因為搶進度的榮譽感,讓我們團結地搶到太陽井1、2王的首殺,只是在會長Komugi離開公會後,進度之爭被由其他公會搶先了。

  而我,在當兵期間,也見證了Nerdy公會的起起落落。
  隨著我的退伍,《魔獸世界》最新的版本:巫妖王也快開放了,Nerdy公會依然健在,只是陣容都不像當初那樣的完整,有幸上述的那幾位Nerdy戰友依然健在,就這點來說,他們都比我所身邊現實所認識的朋友,在遊戲裡更加長壽。有時我在懷疑著,是什麼樣的差異造成的呢?個人執著程度的差異?還是因為他們身邊有更好的戰友?

  我的話,難道沒有嗎?

  在我進公司之後,《巫妖王之怒》版本正式開放,我也依然跟著Nerdy的腳步參與副本,但由於上班時間無法準時出團,令我倍感失望,也在某個時間中,決定回到過去的避風港,「寒冰皇冠」伺服器。我心中還有那個夢,我希望能夠創造一個以10人副本為主的公會環境,令我所認識的現實朋友,都能夠回到當初在血腥活潑開心聊天的光景。我將當初遺留在寒冰皇冠的聖騎士「索烏」練到80級,並與肥土的當兵朋友再次集結成一個小公會,爾後,與同樣有在玩WOW的公司主管與美編一同相約回到「冰風崗哨」,那是我最後夢想的起點。

  我再次建立公會,名為「Nowhere」,因為我認為,過去朋友陪伴我的所有朋友,他們簡直就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樣,影響著我從2000年到2010年這十年的人生觀與遊戲觀。我依舊在玩著WOW,以他們所教導我的觀念,持續走完這最後的夢。


  ◆夢醒

  其實我早就知道,這個夢該醒了。
  重組後的Nowhere,在次的嘗試下,仍能進行簡單的10人副本,直到我們卡關為止。受不了伺服器排隊與進度停滯的狀況,我那富有耐性的主管難得地抱怨,我頓時感到有些難過,然後,隨著阿斌的老同學「小豬」為了找工作而退出,一名從寒冰皇冠一路與我打屁成長的好伙伴「阿濤」,也在一聲不響下轉移伺服器離開公會。平時打副本早已人員短缺的公會,自然無法進行10人副本,主管及美編朋友也相繼轉移伺服器,公會裡剩下不大上線的弟弟,一陣冷一陣熱的肥土,工作繁忙的阿斌,還有那些等級還沒封頂的上班族會員,以及還在作夢的我。

  我在上個禮拜按了公會行事例,利用系統功能安排了2/28星期天打副本,但是當我上線時,只有一個還在升級的上班族會員,以及本尊早已離開公會的術士會員。我將該解的每日任務與每日副本循例解完,還參加了野團的每周副本任務,簡單地與公會的會員A士聊天,約莫11點左右下線。

  「我遲到了,抱歉。有出團嗎?」阿斌事後用MSN密我,也得知他今天不舒服發燒的事。

  「沒事啦~總之下次吧!」

  阿斌下線休息去了,我也覺得好累了。
  那個夢,還能再作嗎?我問了自己。
  好幾次,我被其他朋友視為拋棄原來血腥公會的伙伴,甚至在轉離伺服器時,也同被認為那是種任性的行為。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,那麼要付出這樣寂寞的代價,也是情有可緣的是嗎?

  我靜靜地點選了離開遊戲的按鈕,躺回了床上。
  十年了。

  我在許多遊戲裡,做了許多個夢,但這或許是頭一次,我內心所感受到那作夢的熱情,被熄滅的感受。我喜歡擔任治療者,那是因為我能拯救那些在前頭衝鋒陷陣的伙伴;我同樣喜歡擔任攻擊手,因為能與齊鼓相當的戰友並肩作戰是件很快樂的事;我也喜歡擔任坦克,在最後我成為聖騎士坦克,在前頭保護著我的伙伴免受怪物攻擊,因為能夠使我的伙伴們快樂的享受遊戲樂趣。
  或許我同時在保護的,也是我心中的夢。
  如今,夢是該醒了。

  肥土時冷時熱的態度,一直是他的毛病,但作為朋友的我卻能瞭解;阿斌是個心思複雜的人,社會新鮮人的他,似乎也漸漸到了不會作夢的年紀了;弟弟是我感到最愧疚的一人,他永遠在我身邊支持我,陪伴我進行的每一場夢,但他也因為上課的關係無法維持上線…
  最後,在我這晚上線時,公會一樣剩下會員A士在練功,還有最近剛轉服來這裡,態度傲慢隨性的吉米。公會裡留有當初主管的角色,但那似乎像是死去一般的暗灰色離線狀態,我重覆按著切換公會介面的O鍵,那個聲響似乎敲打著我的腦袋,告訴我失去的已不會再回來。

  我明白了,夢醒了。
  至此,這是這篇祭文的前言。一共7628字。


  ◆祭,我心中的英雄

  過去許多遊戲的角色,很多我都遺忘了,不過就以身份而言,我或多或少可以為他們總結一些事跡,以下是我這十年來,在我夢裡心中最銘記於心的5位英雄。

● Megadrive,職業:夜精靈獵人
  我摯愛的親弟弟,之前在冰風崗哨伺服器名為「拉維爾」的食人妖盜賊,最著名的事蹟莫過於是該伺服器第一個手持ZG雙刀的角色,且直到舊NAXX開放,他依然以該雙刀之姿(沒寶運),在其他公會的輸表現相當驚人。他因為課業壓力離開了艾澤拉斯,是我最難過的事。感謝你無怨無悔地在我的身旁共同編織這場夢,我們似乎該醒了吧,老弟。

● 薩多,職業:牛頭人戰士
冰風崗哨伺服器,無印時期部落方杜落塔插旗最強的戰士,曾與當時期的冰心風情、布爾凱索等高階督軍玩家齊名,是我的竹馬之友,阿孟。TBC時期加入公會Nerdy,成為該公會副本推手的固定班底,爾後,因賣帳號而消聲匿跡。重練了一個死亡騎士新角色,但已漸漸離開WOW。

● 影歌,職業:夜精靈盜賊
  阿斌,弟弟的摯友,從天二一路走來的好戰友,技術優異,即便幾次回鍋WOW,輸出實力依然不減,人也是愈長愈帥。他因為初入社會壓力,漸漸隱居,不見於世。感謝你每次的大力輸出及支持。

● 骷髏史萊姆,職業:不死族術士
  帶我做了一場好夢的嚮導,也是我的伯樂,Alien。擅長嘴砲與分析的他,一直是我在天二與魔獸裡的軍師,雖然偶有衝突,但不記小節正是他最大的優點。姑且不論他在遊戲裡沒什麼功績可言,他依然是血腥之斧的重要人物。感謝你每次的攻略建議與成為我們打嘴砲的對象。

● 糊塗爺爺,職業:矮人戰士
  不打不相識(打副本)的好戰友,過去天二黑貓聯盟與魔獸血腥之斧的核心領袖,本著一股30分鐘熱度的熱血,他幹過不少駭人聽聞的事績…總之任何字眼都難以形容他的實力,是個實踐型的行動派,腦袋也相當靈敏。感謝過去以來你一直在公會的支持,是我最大的後盾。



  因為有你們,讓我在這十年的遊戲歷程裡,作了一場很美好的夢。我們也都漸漸長大,夢也漸漸醒了,就算失去了當年的衝勁與熱誠,也希望你們記得我們當初一同衝鋒陷陣的記憶與戰史。

  再見了,英雄們。願以後,大家還能在一起作著相同的夢,追逐著相同的榮耀。我是歪歪,依凡斯,克勞德,庫巴,塔恩,與歪力,你們的會長,與永遠的朋友。

  哀哉。尚饗。
  再見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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