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一小時，抽空為自己寫一段文章。
沒有任何承諾，也沒有任何逼迫的意味，就像自己的生理時鐘一樣，告訴自己「晚上九點了，該寫寫了。」
看著直線信號的閃爍，斷行的空白，彷彿就像自己放空已久的思緒。這是一種、很奇妙、又無法一語中的來完美形容的感覺。好比房間不去整理，裡面的東西只會愈來愈雜亂無章；然而，記憶不去整理，裡面的東西反而就像WORD文件信標以下那未完成的空白一樣。
記憶似乎不像房間一樣，它不需要被整理，只是時間久了，它反而空無一物。
我想起了Ｃ版柏拉圖大哥寫過的「除霜理論」，人的大腦就像電冰箱，它可以保存很多很多事物，有些人可以一輩子都不去打理電冰箱裡到底冰封著什麼，哪怕是賞味期限已過的紀念，對當事人來說依然有期價值。只是，電冰箱需要除霜，除霜後，它才能運作的更加健全，思緒也不容易雜亂。那些霜，指的就是我所謂的「可燃性回憶」。
當初還在念大學的我，不知怎麼地，突然對周圍流逝的時光相當有感觸，但我也同其他年輕過的人一樣，奢侈地揮霍青春的歲月而不知感恩，還自以為是地寫下了不知所謂的文章來紀念自己的愚蠢。現在回想起來，那時候的自己，還真的為自己的回憶擅自分類「可燃性」與「不可燃性」兩大類，將那些我所以為的紀念寫了下來，而我所羞於面對的回憶選擇不紀錄，使之留白。
好比以除霜的動作來說，我竟然還挑上下層與角落的差別來除霜，而非全面除霜。
我真是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。
哈，所以，我在這一兩年中間空白了好一大段。
忘了什麼嗎？記了什麼嗎？是不是覺得鬆了一口氣呢？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呢？
感到寂寞嗎？
我試著不去面對，用背叛自己的勇氣選擇逃避。
如今，電冰箱似乎到了臨終前的迴響，那個聲音最近不斷地在我的思緒裡作響...
是時候該除霜了。再不坦白面對自己的回憶，以後就算想要用CTRL+Z來修復，也無從還原起當初的軌跡。我不希望這樣。不論是多麼難以啟齒的回憶也好，還是值得珍藏的點滴也罷，我想寫下來，就像當初那樣一個傻勁似地持續整理自己的回憶也好。
就是這樣，可以吧？
這次能持續多久呢？可以的話，起碼超越之前的紀錄，可能的話，我希望在回憶的冰霜裡，找回自己的初衷。
一小時了。
◆
到頭來，我們也都像個凡人一樣，追求著遙不可及的永遠。明知道除了保麗龍跟核廢料以外，便沒有更接近永遠的事物。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去找尋，不論是失去什麼也好，或是想找到什麼也罷，在燃燒殆盡之前我們只能不斷的前進。
然後當你到生命的盡頭前的那一刻，若能夠有一種突然地，哇！
我想起了…什麼事的這種感覺，我認為那便是永遠。
－截錄自《＃37: 可燃性回憶的回收日是冬季的每個星期天》，2005/10/25
留言列表
